游走边界的艺术

何癸锐 心迹系列8 2010

机构在各自的商业运作之下能为艺术带来什么?文化机构如美术馆也许思路相对清晰,但是如果是教育机构呢?或者是制造业公司?或者是官僚机构? 下面列举三个例子,展示了在中国当今社会不同性质的机构借力“艺术”来企及各自机构的文化理念。三个案例各不相同,在比较它们之前我们也许有必要思考这样一个各种社会机构甚至是每种生命个体都必须面对的议题:边界。

基本的生物细胞体其边界在于自身各个部分的被细胞膜所囊括的空间,这一空间也同时允许它们和外界互动。开普拉(Fritjof Capra)这位美国科学家同时也是系统理论的建筑师提示我们:

“细胞膜不仅是所有生命的恒定特点,同时也通过这个生命世界呈现处某种结构特征……细胞膜不同于细胞壁,细胞壁有着严谨的结构,而细胞膜则开合交替,有着释放和吸收的代谢活动。” (引自他的著作《The Hidden Connections》,2002年出版。

开普拉在这里讨论的是生物结构,系统思维的核心却也在于现实不同层面的比较。社会机构作为社会的细胞也同样面对内部运转和对外互动的生存方式。在这样的语境下,边界问题是关于机构人员编制,和其他社会机构的互动,输出资源和拓展信息等。对于管理层的挑战是如何保持机构生命活力。

视野拓展

普遍的策略是“社交”。 如果一个企业需要发展多样化的合作伙伴关系,缴纳会费将员工派送至相关行业会议是常见的途径。利用社交网络的前提是事先了解其资源和价值所在。所以一个非常基本的解决方式便是“感知”。很多不经意间听到的各种消息和花絮所构成的知识框架使整个社交网络成为可能。

机构通过各种活动和项目来维持自身的边界活力,包括定期的训练、媒体互动、环境塑造和开启各种对话。然而这些努力依旧是有陷入孤陋寡闻的可能性,因为圈子内部的信息明确而且紧扣主题。相对来说艺术经验却可以给我们提供开放的知觉探索途径,也许是我们以前所没有关注过的信息、从未适时省视的回忆和人类的各种情感关系,刺激我们再开发自己的感知。

三个案例

北京的蒲公英中学,2006年到2009年期间学校师生在自己日常课程中渗透艺术活动,把外表贫瘠的校园建设的尽然有序。校园的各个角落都是潜在的艺术空间。被邀请来的艺术家会代领师生们组织讨论、工作坊和去街道社区搜集各种材料、还有图书馆和在线的调查工作,召集志愿者和外来参与者进行团队合作,通过手工劳动和不同媒体来共同开展各种艺术活动。校长郑洪总结办校经验:“这样的活动是让老师和学生包括我自己在内都公共开启心智。”

西门子艺术项目,西门子公司在2000年到2006年在中国西门子各部门的艺术项目。是一个给制造业企业员工提供洞察力的有趣案例。职业艺术家被邀请来给不同部门的员工设计观念性的培训项目。官网如此记载:“员工被艺术家邀请来重新省视自己的工作环境,不仅是从公司业务方面,同时也从自己的情感、社会和创造力思维经验出发。”一个例子是由艺术家曹斐指导的工作坊,她向欧司朗荧光灯制造厂的员工们提出一个简单的问题:“你在这里做什么?”整个工作坊跨越2005年到2006年的冬季,产出的是一个在工厂空间展出的由员工们制作的照明装置,和一个影像作品,该作品在多个国际艺术展览中展出,包括悉尼双年展览。

国家是最典型的社会机制, 2010年的上海世界博览会是国家水平的世界性艺术互动来推动文化边界(一种国内与国外边界的重省)。 二十年来卓有成效的“开放”过程中,中国大张旗鼓地给世博加油加码,筹备和运作的大量投资,迁徙附近居民,调动庞大的人事网络。这样一种国家性的活动对我们的影响是深远和广博并持续的,包括了各种部门的人员,192个国家的展览筹备人员,2000多不同文化事件的参与者还有8000多志愿者和7万多的参观者,还包括了那些间接受益或者受影响的人群们。

在没有策展力量介入的情况下,世博的“精神遗产”并不是能轻松地广博起来。世博局前部长徐波谈到世博“精神遗产”时说到,“我觉得历史将告诉我们上海世博会对中国社会认识世界具有不可估量的意义。”

开放思考

这些案例都促使我们思考,其中一个关键议题是:“这些资源被合理和有效地利用吗?”数量上对成本、收入、参与人数等参数的考量是有用的,连同其他方式获得的质量评估,但是归根结底每一个艺术项目都有潜在的风险需要机构去面对。应对风险需要机构充分预计到项目的产出是否有效,调动合适的资源和适宜的合作伙伴合作。

评估一个项目能否有丰厚的产出我们需要考虑:什么样的“感知”方式有效的,而其他视角不会。推测之余,设计出成功的项目计划也是机构定位的核心所在。

最后,这些案例的特点也引发我们思考这样的问题:这些艺术项目的寿命如何维持?经验作为总结内容之外,艺术产出和艺术作品本身的寿命也是衡量艺术项目好坏的标准。另一个角度来看,艺术经验从会随着项目结束而慢慢衰退。建立起机构化的系统化的文化框架来明确地开发艺术价值才能维持边界的不过更新和活跃。 其实无需大张旗鼓,重视当地文化活动和官方机构的交流,指派相关的人员积极和“艺术界”保持联络,主持小型工作坊——这些都可以再机构发展中起到关键和积极的作用。